鄉愿

山はただ高いから尊いのではなく、木が生い茂つているからこそ尊い
一个自认为有趣的无趣青年。

乌云没有边际

(三)独立的式微

 

“压抑的话题,配上无边的乌云,只有这辆车。”

“你在说些什么?俳句吗?”

“或许吧。可我并没有当诗人的潜质。”

“为什么呢?”

“因为我讨厌表露情感。”

“表露情感?”

“是的——又或者说我并非单纯的讨厌表露情感。这种东西,该怎么说呢,本来就是自我的产物,无论是好是坏,都不应当用它去影响他人。如果要是想在自己被情感困扰的时候寻求共鸣的话,大可去酒吧。”

“但这些又和写诗有什么关系呢?”

“诗歌之所以存在,不就是因为诗人普遍的抒情需要吗?”

“话是这样说,但按照你的意思,写抒情诗的人难道就不值得存在吗?毕竟这是上可是有好多抒情诗备受推崇呢。”

“您——请别这样上纲上线,我所说过的话,只代表我个人的想法,不是吗?这也是为什么人们会就一件事沟通,表达或者分享自己的观点。当然,正因为有时人们迫切需要被肯定,或者笃定自己所言是必然正确的,甚至在某些情况下需要加害于人,才会产生争论。而我恰巧知道,您既不是那种渴望被认可的人,也不是妄自尊大之流,更不可能是高举‘你说要浇香花,但你没说要锄毒草’之类标语的鼠辈。我并没有说抒情诗人们并不值得存在,也没有说抒情诗值得人们推崇。我只是说,那些将抒情诗奉为圭臬,把抒情诗人当做情人的人,要不是对其人抱有同情,就是把其作品自我化了。”

“自我化?是指把个人情感带入作品中,或者嵌入作者所设置的情境中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又有什么不妥吗?”

“并没有什么不妥,实际上,这是一种必然结果,或者说是一种刚性需求:如果想让自己的抒情诗获得成功,受人欢迎,必定要让人们产生一种熟悉感,好像读者确实经历过一样。但是,且不说每个人的经历各不相同,即使侥幸命中,每个人的感受也不会完全一致——感受就像思维,就像指纹,是标志着一个人不同于其他个体的事物。也许我们会在某一件事上达成一致,但在细节上,却会有本质的不同。”

“但您忘了,抒情诗并不都是为了服务读者,还有很多是为了提供给读者另一种思考方式。”

“确实如此。但我更不喜欢后者。”

“为什么?难道因为他们左右了一个人作为独立个体的思考方式吗?”

“是的,您看,有那么多的事物,使我成之为我,难道我需要对他人的一句话趋之若鹜吗?”

“这点我不敢苟同,但也不会反对。”

“那是自然,您有权利不同意,却很难有权力反对——尤其对于思想而言。”

“不过如果你要是写诗,请一定让我拜读。”

“只要我想到写诗,即使在我最想表达我内心的情感时,我也会冷静下来,斟酌措辞,注意韵律,待到写成时,诗中便会多出些有意或无意的做作,让人看了就想把它烧掉。”

“恐怕也没那么严重吧。”

“总之,我还是不适合写诗。”

“但生而为人,压力一定不小,您又怎么排解情感上的负能量呢?”

“这让我想到了我的大学生活。”

“丰富多彩?”

“这我倒不清楚。但我想说的是,在宿舍里,有两样东西是永远不会缺的。”

“漱口水和泡腾片?”

“我收回之前的话——您可真有趣。实际上,宿舍里永远不会缺的,是Jack Daniel’s和Marlboro。”

“听起来就很不健康。”

“是啊,我们向死而生,又何必在意自己能活到多少岁呢?即使有幸能比肩彭祖的寿命,也只能被认为是异人。”

“所以您现在还是靠他们排解苦闷吗?”

“我现在更喜欢旅行,而且从——大约五年前吧,又或者是三年前,我就不再苦闷了。”

“那很好。”

“以防您误会,或者本质上我不想欺骗您。其实在我的背包里,还有一瓶没打开的Single Barrel和两包没开封的Esse。”

“谢谢您的诚实。”

“不必的,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排解方式,无可厚非,也不必强装赞同。我还记得大学里,公共浴室最靠里的隔间里的异物,也能回想起厕所里若有若无的呻吟。Masturbation,就像喝酒和抽烟一样,同样为人们所不齿,但相比较于后者,自渎可能更让人难以接受,一位一旦某些私下里能获得快感的事物被放到了台面上,都会让那些自诩为正人君子或者淑女的人感到恶心。倒是在大街上一边跑调一边大声歌唱上世纪初的‘流行’歌曲显得微不足道了。”

“这倒是实话。”

“欧洲这些国家,离得就像美国各州一样近,法律也像联邦政府统一下的各州法律一样不同。如果可以的话,我真想请您喝一杯。”

“等到了目的地再说,不过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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